泮读湖讓公墓碑考察记 马德芳

马玉彪

泮读湖讓公墓碑考察记 马德芳 继2011年10月江汉马氏伏波堂西房运林宗长在天门南乡泮读湖东北张家湾（现天门市彭市镇王桥村一组）湾后发现了万历丁巳年的“馬母汪孺人墓碑”后，今年二月，伏波堂西房世军宗长在他居住的泮读湖西边的马家四湾（现天门市彭市镇罗桥村）湾后，又发现了江汉马氏的一块大型祖墓碑——万历甲辰年的“讓公与鄢孺人合葬墓碑”。 2015年3月18日,笔者同江汉总会世庭、汉昌、继华三位会长到泮读湖落实伏波堂西房宗亲理会组织建设工作，并去考察了讓公墓碑。因当时正在下雨，碑文字迹难辨，无法仔细研读碑文，看了一下大致情况，只得作罢。4月18日笔者又单独前往马家四湾，在世军宗长与罗桥村采成书记、作习村长、云仿会计及西房华早会长、汉成会长等人陪同下再次对此碑进行了考察，并到世军宗长家收集了有关谱史资料。 讓公墓碑高两米有余，分碑座、碑身、碑冠三部分，由一整块大石凿刻而成。碑冠高44厘米，宽62厘米，厚22厘米；碑身高100余厘米，宽60厘米，厚20厘米；碑座高56厘米，宽64-68厘米，厚30厘米。碑冠正中为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四周为祥云环绕。相传此地名凤凰岭，原栖有两只凤凰，飞走了一只，故碑上只刻了一只凤凰。碑冠正中下方为正方形碑眼，碑眼中下方刻有一个“明”字，但“明”字的日字中多了一横，变成了目月明。碑身的碑文，正中上部为两竖行，左为“耆德運江讓公”右为“元配鄢氏孺人”下部单竖行为“合塟之墓”。碑左侧竖行文为“迪功郎丞竟陵县事高安吴夢乾題”， 右侧竖行文为“萬曆甲辰嵗季冬吉旦孝子大賓立”。碑座亦刻有花纹。 从碑文可知，此碑为伏波堂西房九世祖大宾公为其父让公和其母鄢孺人合葬墓所立。立碑时间为万历甲辰年，即公元1604年，距今有411年，此时让公已去世26年，大宾公时年56岁。 这一年的上半年，大宾公在合族赞求下，亲往江西老家请谱。一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千里迢迢直奔南昌府南昌县铁树宫洗马池马氏祖居地，前往筷子街马氏宗祠，拜求《扶风世牒》。在南昌老家人闭门不纳的情况下，大宾公寄居祠檐，三十天如一日（也有记为三月），苦求老家宗长，以忠孝至诚之心，感动启化了老家族众，遂将其接到家中，盛宴款待。兹叙始末，然后请出宗谱，依序查对，按律核证，确系真嗣真宗，一脉所系。於是将远祖所遗之黄绫玉谱，全帙交大宾公带回。玉牒有藏，举族倍光，大宾公回家后即行坛典，并主持了伏波堂第一次修谱。 大宾公从南昌回来时，为了让后人世世代代不忘老家列祖列宗，特意带回了老家的48株柏树苗和两株杉树苗，于坛典之后，在湾后种植了一片祖源林。这也说明江汉马氏在四百年前就有栽种祖源林的传统，现在我们提倡栽祖源林，正是在弘扬这种传统。这片祖源林长得十分茂盛。据老人们讲，下雨时在柏林下面纺纱，也不湿衣裳。两株杉树伟岸高大，耸入云天，成为当地的地标，在二十多里外的岳口堤上都能看见。可惜的是这片祖源林生长了近三百年后，在清朝末年被人盗卖毁坏了，但留下的树桩，上世纪五十年代看到的，也有园桌那么粗。 大宾公在完成了家族的一系列重大活动后，即开始为泮读湖的历代先人立碑，在当年的冬月，就为父母合葬墓立了此碑，并请景陵县丞吴梦乾题写了碑文。 吴梦乾是江西高安县人，离南昌县仅一县之隔，当时可能是以京官出任景陵县丞的，迪功郎为文散阶正八品，县丞也是正八品，其职、阶是一致的。大宾公刚从江西请谱回来，请江西老表，又是地方父母官的吴梦乾题写碑文，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大宾公为父母合葬墓立碑后，又陆续为其他先人墓立了碑。2012年10月运林宗长在泮读湖东北张家湾湾后发现的汪孺人墓碑，就是大宾公为父母合葬墓立碑十三年后，于万历丁巳年，即公元1617年，为其曾祖母汪孺人墓所立的碑。当时笔者也曾考察过此碑，并撰文载于《紫山》杂志。其碑高约一米余，宽约40余厘米，其规格及纹饰与让公墓碑不可相比，但两碑碑文格式则完全相同。让公墓碑正中上方为一个目月明字，汪孺人墓碑正中上方一字已经模糊，隐约可见是一个明字的轮廓，现在可以确定是一个明字，只是不能确定是否增笔。两碑中间都为墓主名位，让公墓碑为“耆德運江讓公”“元配鄢氏孺人”“合塟之墓”，汪孺人墓碑为“馬母汪孺人墓”。让公墓碑右侧竖行文为“萬曆甲辰嵗季冬吉旦孝子大賓立”，汪孺人墓碑右侧竖行文为“萬曆丁巳年季春吉日孝曾孙大賓立”。让公墓碑左侧竖行文为“迪功郎丞竟陵县事高安吴夢乾題”， 汪孺人墓碑左侧竖行文为“南直户部尚書周嘉谟□”（后面一字不清）。因为后面一字不清，故当时对周嘉谟是以何名义刻名于碑上，查了许多资料，甚至找了周家的后人，一直没弄清楚。让公墓碑的发现，解决了这个疑团，现在看来，周嘉谟后面看不清的一字就是一个“題”字。查周嘉谟年谱，万历丁巳年周嘉谟确实为南京户部尚书，汪孺人墓碑就是周嘉谟题写的碑文， 周嘉谟（1545－1629），字明卿，承天府景陵县人，庠籍汉川，世居竟陵干驿（今天门市干驿镇，明史记他为汉川人，其实因干驿紧靠汉川，可能是在汉川进的学，属跨境上学，汉川学籍），隆庆五年进士，历事隆庆、万历、泰昌、天启、崇祯五帝，是德高望重的五朝元老。历任户部主事、韶州知府、四川副使、四川按察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升兵部右侍郎巡抚云南、督两广军务兼巡抚广东、加右都御史，后历任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吏部尚书等职。万历末年终因触犯魏忠贤而被诬陷，乃辞官归籍。天启五年(1625年)复遭魏党迫害，被削籍。崇祯元年(1628年)，起为南京吏部尚书，以崇祯叁年二月二十四终于南京吏部公署，正寝时年八十有四，加太子太保，赠少保。 周嘉谟当时是朝廷二品大员，且在南京户部任上，大宾公如何求得周嘉谟题写碑文呢？周嘉谟长大宾公三岁，过去我们以为或是以姻亲关系而刻名碑上，但查无实证。此次查西房老谱，见大宾公名下有“员外郎”三字。以前依育坤公《续谱索源记》：“西房大宾公，拥有良田万亩，富甲全郡，上报百万，名列缙绅”，西房宗亲也讲大宾公是当地最有钱的员外，总以为大宾公是地方的土财主。现看了西房谱第六册，大宾公名下记为“员外郎”，虽没记时间，没记部属，但无论以何种方式取得，也无论为何部员外郎，都是从五品京官，与朝廷上层的联系自然十分紧密，且与周嘉谟同为景陵县同乡，请其题写碑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大宾公所立的这两块碑的发现，使传说和谱载的许多关于大宾公的故事，有了实物的见证，并矫正了许多误传。让公墓前，还有一个大香炉，目前深埋地下。世军宗长说，听老人讲，香炉上面还刻有很多文字，从上面一定能揭开许多历史谜团。作习村长也表示最近要组织人力挖出后，举行一个仪式，将碑和香炉择地而立。大宾公为父母合葬墓立碑后，还陆续为其他先人墓立了碑，为这些墓碑题写碑文的人，估计也非等闲之辈，待这些文物出土后，可能还有一些新的史料可来补叙江汉马氏的历史。